调研结束后，乔岩马不停蹄赶到县体育馆，进门看到陈婉娴已经投入工作，正在指导舞蹈演员表演。杜晓伟想上前，他急忙叫住，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，安静地观看。

　　 不得不说，陈婉娴不愧是戏曲名家，身段纤细优雅，眼眸明亮灵动，步伐轻盈俏皮，声音优美婉转，同样一个舞蹈动作，她演绎出来的就是温婉典雅，仿佛从画里走出来一样。要是穿上戏装，美得让人窒息。

　　 乔岩不下三次恳求陈婉娴前来指导，聘请她为《凌霄长梦》歌舞总监。不光要指导演员表演，还要根据剧情创作音乐。她不但舞蹈造诣高，在音律方面也相当权威。尤其在传统戏曲领域，梅花奖得主非浪得虚名。

　　 陈婉娴一再拒绝乔岩的请求，她的顾虑很多，怕指导不好，怕搞砸了，怕给乔岩带来不好的影响……但架不住乔岩的软磨硬泡，又鼓动宋玉辉说服，实在抹不开面子，只好答应前来试试。

　　 在这之前，乔岩已经把剧本发给了她。看来，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，否则不可能一来就能上手指导。

　　 “你们要记住，一定要忘记现在的身份，忘记自己是一个现代人。从现在开始，就要穿越回古代，把自己当做唐朝的仕女。仕女是什么，是官宦家庭的大小姐，是贵族阶层的大女子，是美丽聪慧，端庄秀丽的代名词。所以，身段要轻柔，步伐要轻盈，走起路来用腰部发力，看我走一遍……”

　　 陈婉娴走完，现场惊呼一片，立马鼓起了掌。一旁的杜晓伟也惊呼道：“部长，陈老师这两步，够咱们的人学一辈子了，简直太美了，让我突然想起一句诗歌，巧笑倩兮，美目盼兮，嫣然一笑动人心，秋波一转摄人魂，在这一刻具象化了。”

　　 乔岩笑而不语，在欣赏陈婉娴优雅舞步的同时，想到了小舅宋玉辉。一个不着调的纨绔子弟，却对陈婉娴死心塌地，爱的死去活来，哪怕不生孩子也毫不嫌弃，得此女人，有何所求。

　　 不知为何，乔岩仿佛看到了艾琳的影子。记不清在什么场合，艾琳身着戏装，唱着戏曲，把他迷得神魂颠倒，赢得全场喝彩。艾琳说过，从小在小舅家长大，在陈婉娴熏陶下，学过戏曲。

　　 艺术的穿透力果然直达灵魂，是任何形式无法取代的。留给乔岩的印象也是深刻的，无法磨灭的。偶尔的想起，却是长长的思念。

　　 不知什么时候，安家辉也悄悄靠拢过来，坐在乔岩旁边道：“部长，陈老师果然是大家，出手就知道有没有。就连楼骏驰都说了话，还说这场舞台剧结束后，要给陈老师单独拍一部电影，名字都想好了，就叫长影如月。”

　　 乔岩回过神笑着道：“陈老师的食宿安排好了没？”

　　 “安排好了，就在东湖文旅酒店。我还专门安排了两个助理，负责她的生活起居。”

　　 乔岩点头道：“正常即可，和柯总监楼导他们待遇一样，不要搞特殊化。”

　　 “好的，关于陈老师的报酬，我想和您商量一下。初步打算打包结算，八十万。”

　　 乔岩看着他道：“柯总监什么标准？”

　　 安家辉道：“这个……我不太清楚，我们和浙艺集团签了协议，他们那边支付，我们不管。楼导作为副导演，是我们支付，一个月十万，支付四个月的。”

　　 乔岩寻思着道：“是不是有点高？往下降一降吧，还是那句话，不要搞特殊化。”

　　 “好的，我们再斟酌斟酌。”

　　 中场休息时，乔岩起身来到场内，上前伸出手开心地道：“陈老师，欢迎您到临江县，刚来不等休息就开始工作，您的敬业精神值得敬佩。”

　　 乔岩称呼她陈老师，陈婉娴盈盈一笑回道：“乔书记，没想到您也来了。”

　　 安家辉随即道：“乔书记来了好一会儿了，一直在看您现场教学。”

　　 陈婉娴低眉浅笑，道：“献丑了。我觉得咱们的舞蹈演员底子都不错，只要稍加指导矫正，很快就能跟上节奏。没想到南江省也是出美女的地方，个个都很漂亮。”

　　 一直在现场盯着的柳嘉丽迫不及待插话道：“乔部长，早就久仰陈老师大名，她可是圈内的名角啊，没想到您把她请来了，太意外了。有陈老师指导，这部剧妥了，一定会很成功。”

　　 面对众人的赞誉，陈婉娴非常谦虚，道：“感谢各位领导老师抬爱，咱们大家一起努力，争取呈现一场精彩纷呈，美妙绝伦的旷世大作。”

　　 乔岩把陈婉娴请进了一旁的休息室，俩人单独相处时，改口道：“舅妈，感谢您，您可是帮了我大忙，小舅怎么没和您一起来？”

　　 陈婉娴翘着兰花指喝了口茶放下道：“他啊，他倒想来着，我没让他来。来干什么，给你添乱啊，随后吧，反正要待一段时间。”

　　 “哦，您那边请好假了吗？”

　　 “嗯，这阵子正好是演出淡季，再说了，我已经转为幕后了，除了大型场合露露脸外，其他活动一律不参与。马上快退休的人了，让给年轻人吧。”

　　 “对了，安家辉部长和我谈报酬了，有些话说在前面，我是冲着你过来帮忙的，分文不取，管吃管住就行。”

　　 乔岩道：“这那行，您又不是给我干活，是给县里出力。报酬还是要拿的，您不拿，其他人也不好给。您别管了，我都安排好了。”

　　 陈婉娴还要争执，乔岩打断道：“舅妈，我还想和您商量件事，这不马上要结婚了，我有些为难，到底该不该邀请艾琳爸妈？”

　　 提及此事，陈婉娴也犹豫了，寻思着道：“按理说应该，毕竟咱们结了亲，要是不邀请，还以为你眼里没有他们。可反过来说，他们去又不合适，去了算什么，怎么都感觉别扭……我觉得，还是别邀请了，到时候我和你小舅过去就行。”

　　 “我俩不代表艾家，也不代表宋家，就是乔家这边的亲戚，你说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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